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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堂的教育

时务学堂从招生开始,就注重写作、研讨,要求学生有独到观点。学堂同时注重学生修养、立志、养心、良好的工作和生活习惯、合群,进行全人教育的培养。

招生

时务学堂的招生由湖南学政江标等人亲赴湖南各地,选拔。江标在 2 年前的邵阳院试就认识当时 13 岁的蔡锷了,对他的试卷拍案叫奇。2 年后,15 岁的蔡锷又被推荐来长沙考试,名列第 3。

学堂的招生采用写论文的方式,要求学生有独到观点。比如第二次招生的作文考题为《论黄老之学最能害事》、《论孟子恶乡愿》、《论南学会有益》,第三次招考作文题目为《无敌国外患者,国恒亡论》、《汉光武洽天下亦以柔道行之后》,考生答题要是没有较为独到观点的,一般跟时务学堂无缘。

学堂建立月考、季考制度,按成绩分列等第,优良者给奖,并将季考成绩刊布于《湘报》。不适合学堂的学生会离开。第二年 4 月,时务学堂又根据学生平日功课分数及性情举动合校互勘,第一班 40 名同学甄别完之后,学生只剩下 27 人。

问题研讨式教学

学堂的教学方法注重“问问题”和研讨,具体有两种方式:

1)老师授课,学生阅读,记录札记,老师批改,回复,然后再坐在一起讨论。老师讲课不照本宣科,主要讲自己的研究心得和时事政治;学生于课堂听讲和做笔记外,按老师的布置选读课外读物并写札记;学生每人备札记册两本,每 5 日上交,交此册取回彼册;老师及时在学生札记册上作批答,并在发还札记时组织课堂讨论,师生共同交流;这样做对老师来说工作量非常大。比如梁启超常常一回复,就是几千字。所以梁启超常常写得彻夜不眠。最后又增加老师。

2)学生有问题,就记下来,投到讲台上的问题箱里。老师每周开箱,主持讨论。课堂设“待问匦”,学生在听课和读书中遇有问题,可写在待问格纸上投入匦内,待课堂讨论时老师一并作答;

除了上课,他们和活跃在政坛上的人士,如黄遵宪,也有非常多的交流,能够从他们身上得到新的启发。

这种教学方法,保证了老师的教学质量,提高了学生的学习主动性、积极性和独立思考能力,还增进了师生间的互动与交流。梁启超在《清代学术概论》中说:自己“以《公羊》、《孟子》教,课以札记。学生仅 40 人,而李炳寰、林圭、蔡锷高才生焉。启超每日在讲堂4小时,夜则批答诸生札记,每条或至千言,往往彻夜不寐;所言皆当时一派之民权论,又多言清代故实,胪举失政,盛昌革命。其论学术,则自荀卿以下汉、唐、宋、明、清学者,掊击无完肤。时学生皆住舍,不与外通,堂内空气日日激变,外间莫或知之。及年假,诸生归省,出札记亲友,全湘大哗”。

全人教育的目标

梁启超在《时务学堂学约》中规定了学堂的全人教育目的:一曰立志,二曰养心,三曰治身,四曰读书,五曰穷理,六曰学文,七曰乐群,八曰慑生,九曰经世,十曰传教。在立志、养心、培养良好的工作和生活习惯、读书、思考、写作、合群、经世、传统都方面都设立了目标。

立志

在立志方面,梁启超指出:“(来学者)当思国何以蹙,种何以弱,教何以微”,人人负担起保国、保种、保教的责任。他训诫说:“学者若志在科第,则请从学究游;若志在衣食,则请由市侩之道。有一于此,不可教诲,愿共戒之!”

在这样的教导下,孩子们都很有志气。蔡锷对同学说:“我侧求学,是为了探孔教之精蕴,以匡济时艰,应淬励品德,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,决不可随俗浮沉以自污。”林圭仰慕谭嗣同,也被谭器重。他就说:“朝廷纲纪败坏,达于极点,曾、左诸人掌握兵柄,苟举义旗,则倾复清室,反掌事耳……吾今日求学,应以挽救国家为第一要义。”而李炳寰上学时常说,“我们求学,所为何事?但求起衰振敝,上利于国,下泽于民耳。”蔡钟浩也常常将“闻独立自由之义,集同人开自立党于长沙,刊章程,编会籍……湘人之唱言自立者,实以君为始。”挂嘴边。

养心、治身、摄生

“养心”讲读书、任事都要专心致志,有定力。《学约》中称“养心者,治事之大原也”,使教义本身的重要性达到了新高度;

梁启超将养心细分为两种方法:一是敛其心,要求学生静坐,首先敛心,收视返听,万念不起,使清明在躬,志气如神。一是纵其心。这又包括两种途径:一是遍观天地之大,万物之理;一是虚构一他日办事艰难险阻,万死一生之境,日日思之,操之极熟,亦可助阅历之事。《学约》中写道:养心之功课有二:一静坐之养心,二阅历之养心。学者在学堂中,无所谓阅历,当先行静坐之养心。程子以半日静坐,半日读书,今功课繁迫,未能如此,每日亦当以一小时,或两刻之功夫,为静坐时。所课亦分两种:一敛其心,收视返听,万念不起,使清明在躬,志气如神。一纵其心,遍观天地之大,万物之理;或虚构一他日办事艰难险阻,万死一生之境,日日思之,操之极熟,亦可助阅历之事。此是学者他日受用处,勿以其迂阔而置之也。

“治身”指的是“扫除积习,专务笃实,乃成大事”。

“摄生”指的是劳逸结合,生活有规律,注意养生和体操。

读书、穷理、学文、传教

“读书”强调中西兼学,“使学者于中国经史大义悉已通彻,根柢既植,然后以其余日肆力于西籍,夫如是而乃可谓之学”;“今时变异,外侮交迫,非读万国之书,则不能通一国之书。”

“穷理”指学用结合,刻苦钻研。

“学文”讲写作的文字功夫,“学者以觉天下为任,则文未能舍弃也”。

“传教”讲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。梁启超自豪于中国传统文化。他说:今设学之意,以宗法孔子为主义。子贡曰:“不得其门而入,不见宗庙之美、百官之富。”彼西人之所以菲薄吾教,与陋儒之所以自蔑其教者,由不知孔子之所以为圣也。今宜取六经义理制度,微言大义,一一证以近事新理以发明之,然后孔子垂法万世、范围六合之真乃见。《论语》记:“子欲居九夷”;又曰:“乘桴浮于海”。盖孔子之教,非徒治一国,乃以治天下,故曰:“洋溢中国,施及蛮貊”,“凡有血气,莫不尊亲”。他日诸生学成,尚当共矢宏愿,传孔子太平大同之教于万国,斯则学之究竟也!

乐群、经世

“乐群”讲合群,“他日合天下而讲之,是谓大群;今日合一堂而讲之,是谓小群……但相爱,毋相妒;但相敬,毋相慢;集众思,广众益”。

“经世”强调将读书与治国理政结合起来,要“求治天下之理”,“求古人治天下之法”,“求治今日之天下所当有事”。并言:“今中学以经义掌故为主,西学以宪法官制为归,远法安定(指北宋学者、教育家胡瑗,因其世居陕西路安定堡,人称安定先生)经义治事之规,近采西人政治学院之意,与二三字共勉之。”

在“经世”方面,蔡锷学会了凡事刚开始看起来简单,但要想完成,最终一定会变得困难和复杂,因此需要从事情的本源做起。他引用庄子的话说:其作始也简,其将毕也必钜,故大人者能以造因为事者也。意思是:事情在开始时看起来很简单,但要想完成,最终一定会变得非常困难和复杂,所以真正有智慧的人会追根溯源,去影响事情的根因,以获得想要的结果。

他相信老子的话:“天道好还”。这是老子《道德经》中的一句话,意思是:自然的法则是符合因果的。“天道”指的是自然界的规律或法则。“好还”:意为喜欢回报。“天道好还”就是每个人的行为最终都会得到相应的回报。这种回报并不是立刻发生的,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逐渐显现出来。这种因果报应的观念提醒人们要遵循自然规律,否则最终会遭到反噬。

英文和数学

在时务学堂,蔡锷学习了英文和数学。在他后来审定的自己的介绍中,他把时务学堂的学习概括为:“习英文、算学,研究群经,积有心得”。

英文对蔡锷帮助很大。比如日本留学期间的学习、翻译,在云南期间和英法领事的交涉。蔡锷后来在北京还聘请了英文教师,继续帮助他学习英文,而英文教师对他的印象非常好。

数学对蔡锷也非常有用,帮助他处理军事、经界局的事务。有意思的是谭嗣同也很喜欢数学,并用数学来解释他的哲学理论《仁学》。

经济

梁启超建议学生们学习“富国学之书”,可能包括《富国策》:Manual of Political Economy,英国法思德(Henry Fawcett)著,同文馆汪凤藻译。《佐治刍言》,英文题目简称 Political Economy,英国传教士傅兰雅(John Fryer)、应祖锡译。两书皆是政治经济学著作。

蔡锷的学习

蔡锷当时 15 岁,年纪小,体质弱,而学堂的环境艰苦。蔡锷有一首诗是这样的:《冬夜》,悍鼠斗屋隅,寒风冲破壁。秃笔硬如铁,残灯光寂寂。

蔡锷一直认真学习,成绩一直名列前茅,因“赋性天资聪颖,在学堂中的功课和每月的月考,必居前列。”

他敏于思,很有见解。同学唐才质回忆:“松坡(蔡锷)在同班年龄最小,体质亦复文弱,初不为人重视,然而言论见解,有独到之处,知少年好学,根底甚为深厚也”。

老师们对蔡锷他们也寄予厚望。黄遵宪曾作有怀李炳寰、蔡艮寅、唐才质的诗:“谬种千年兔园册,此中埋浸几英豪。国方年少吾蒋老,青眼高歌望尔曹。”

时务学堂给了蔡锷全人的教育。他后来给华西协和大学的祝词描述了他心目中理想的学校。他写道:立国之本,日富与教。富以厚生,教以明道。原人之初,维身与心。心失所导,厥弊顽冥。贤载西哲,有教无类。万里东来,循循善海。文明古国,中华是推。文明大邦,英美是师。宏维西贤,合炉治之。我来自滇,共和是保。戎马倥偬,未遑文教。瞻望宏谟,深慰穷喜。我有子弟,何幸得此?岷峨苍苍,江水泱泱,顾言华西,山高水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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