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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《封神演義》論女媧之不義

紂王於女媧殿中題詩讚女媧之美﹐詩中有欲得之並與之陪伴之意。所謂「窈窕淑女﹐君子好逑」﹐這本是人之常情﹐並沒有甚麼大不了的事情。這事失之尊重﹐𨿽有些許不妥﹐不至於死罪。但是﹐女媧大怒。也許﹐她認爲天下眾生理應在她前匍匐在地﹐而紂王敢於追求她是在挑戰她的威嚴﹐將她置於同等的或更不如的地位﹝注１﹞。於是﹐她便想立卽毀了紂王及其社稷。但她在前往朝歌的路上雲路受阻﹐遂懷恨而歸。但她不甘心就此罷手﹐就命軒轅墳三妖前去惑亂紂王。後來其中一妖化爲妲己入宮。而這个時候﹐紂王還不能夠上昏庸二字﹐女媧教人去壞紂王之德﹐這是不義之舉。豈有教人以惡﹑壞人明德﹐而後復以惡除之的道理﹝注２﹞。後﹐女媧在紂王將滅之時又擒拿三妖與姜子牙殺害﹐理由是「無端造業﹑殘賊生靈﹑荼毒忠烈﹑慘惡異常﹐大拂上天好生之仁。」。這里﹐我們先來看女媧下令的原話﹕「你三妖可隱其妖形﹐托身宮院﹐惑亂君心﹔俟武王伐紂﹐以助成功﹐不可殘害眾生。事成之後﹐使你等亦成正果。」女媧下个令簡單至極﹐卻沒有給於任何幫助﹐只是以利誘之而已。三妖如何才能「隱其妖形」﹖請看書第十七回﹕「看官﹕他爲何事要將宮人打死﹐入在糟內﹗妲己或二﹑三更﹐現出原形﹐要喫槽內宮人﹐以血食養他妖气﹐惑於紂王。」。這樣一來﹐三妖就不得不「殘賊生靈」了﹐不過這不是「無端造業」。女媧縱妖殘人﹐其罪在先。況且﹐以女媧之神明﹐對此事豈有不知之理﹖而她並沒有制止這種作爲。如果她認爲這種作爲不妥當﹐她完全可以將其扼殺於萌芽狀態。就算已經有了些少無辜之人受害也不至於死罪﹐「革命」怎麼可能不死人的﹐否則把那些學生﹑工人﹑農民推上歷史舞臺送死的領導人是不是也全該在「革命」成功後盡數殺了——仇恨﹐總是用血淚堆積而成的﹖沒有仇恨的堆積﹐如何能一人揭竿﹑天下響應。可見﹐女媧並不反對這種作爲。至於「荼毒忠烈」﹐這是紂王與姦臣所爲﹐怎能怪到三妖頭上。關於「殘惡異常」﹐妲己造炮烙對付的也只是紂王要殺的人﹐這已經是末節了。𨿽說這是有些過於殘忍﹐不過這个刑罰也不見得比砍頭更殘忍多少﹐至少比起後世的種種刑罰還要好許多了。若非三妖遵令「迷惑紂王﹐使他不行正道」﹐紂王如何能夠斷送天下﹖若非「荼毒忠烈」如何會使得朝中無將相﹐若非「殘賊生靈」如何會使天下人離心﹖其中因果不問自明。今女媧以如此理由將三妖屠戮是又一不義之舉。無非是諉過他人罷了。

注１﹕或許﹐這就是「大不敬罪」的由來吧。

注２﹕以此事論﹐女媧枉稱華夏母神﹝在其它地方我只見過女媧補天的說法﹐不過中共《政治》課本上談到﹕女媧造人。﹞——爲人母而教子爲惡﹐是誰之過歟﹖